twinklewang

我喜欢你,胜于昨日,略匮明朝。

薄荷与琥珀

 -@慢七拍  我们慢慢,成年快乐ww

-大概是个难产的,有薄荷香也有酒香的故事


院角新绿薄荷色,烧酒初开琥珀香。

 

隔壁新搬来的那家人在院子里搭了个小炉灶,到了晚上,一家人就围着那小灶台点起火,烧酒喝。

王源趴在桃木门框边,探出个圆溜溜的脑袋,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院里的光景。十五的月亮圆得很,一圈圈光晕顺着院子边的围墙头洒进来,泼在黄泥地上。

酒烧开了,当家的那个伸手掀开了酒壶的盖子,一缕青烟就那么飘了出来。满院子里霎时充盈了浓浓的酒香,王源连忙翕动着鼻翼猛吸了几口,真香啊,他满足地叹了口气。

王源的鼻子灵得很,连母亲和姨娘的脂粉味儿都分得清。贪婪地嗅着酒香的他,闻着闻着便觉出了不对,这酒味儿里,分明夹着股不一样的香味,清甜地环绕在鼻端,却比酒香还醇厚。

眨了眨溢光的杏眼,王源又把身子往外探了探,想循着这股莫名的香味找到源头。院子里挨挨挤挤地排坐着四个人,那对三十开外的男女应该是夫妇,花白着头发的老妇估摸是丈夫或妻子的母亲,至于......至于那黑发的少年,多半是那对夫妇的儿子了。

好奇心作祟,王源不断地倾着身子观察这家人,没看到脚边的门槛,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个狗啃泥。动静有些大,那家人都看了过来。最靠外的妇人看清来人后笑弯了眼,抬起手招呼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隔壁的小儿子,要不要过来吃碗酒?”

王源闹了个大红脸,麻溜儿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沾着的泥,捣蒜似地点了点头。妇人回屋里搬了个木凳子出来,又添了个海碗,盛了满满一碗的烧酒。

“来来,小家伙,这酒喝了不醉人的。”

王源坐在木凳子上,轻轻点了点头,双手接过海碗,顺着碗沿儿抿了一口,着实香得很。

“叫什么名字啊?”

“唔......王......王源,源头的源。”

“是本家啊,”妇人有些兴奋地扬了扬眉梢,指着坐在自己一侧一直沉默着的少年,“源源,这是小凯,以后你俩可以作伴一起玩了。”

“小凯?”王源下意识地跟着重复了一遍,抬眸偷偷看了一眼少年紧抿的唇瓣。

“王俊凯。”少年凉凉地开了口,刘海下纤长的睫毛晃了晃,上眼睑上挑成好看的两道弧线。

是有些勾人的桃花眼,王源在对方目光的逼视下忍不住蜷缩起端着碗侧的食指,别开了眼。王俊凯似乎是轻笑了一声,又道:“妈,我先回屋了。”

说罢就起了身,衣料在空中带过一阵清风。王源被酒意麻痹的嗅觉似乎恢复了一些,那股熟悉的怪香又钻进了鼻孔里。是少年身上的味道,王源的眼神忍不住追随着对方的身影,眼角瞄到了王俊凯胸口晃动的浅棕色的一颗吊坠,坠子里凝固着一小只黑色的昆虫。

 

王源家里养着只花猫,五岁多了,被家里喂得大腹便便,肚子大得跟怀了孕似的,能吃得很。王俊凯搬进来的时候,还带着只鹦鹉,鲜红色的羽翼,却顶着翠绿色的头毛,活像戴了顶绿帽子,滑稽得要命。

那花猫打鹦鹉入住的第一天就盯上了它,整天迈着猫步在鸟笼下面打转。王俊凯提防着猫,便把笼子挂得挺高,饶是这猫蹿上了窗台,也恐怕够不着鸟笼。更何况花猫身子那么肥,想攀上窗台怕是比登天还难了。

巧就巧在,这天王俊凯在笼子里搁了苞谷后,忘了锁上鸟笼。鹦鹉生得羽翼丰满,在笼子里扑棱了几下就把小门撞开了,脑袋一缩正正好从笼子里钻了出来。可惜这鹦鹉打从蛋壳里出来后就被锁在了笼子里,并没有掌握应有的飞行技巧。它挥着翅膀瞎扑腾了几下,便施施然地落了地。

花猫候在笼边多时了,眼看着鹦鹉降到了地上,便着急忙慌地凑近了,抬起爪子就要扑倒这大鸟。鹦鹉哪儿肯这么轻易地落入猫口,于是一边扇动着翅膀一边咕咕地叫唤。

王俊凯正坐在屋里写作业呢,听见院子里古怪的叫声,赶紧撂下笔进了院子里,正瞅见饿猫扑食的这一幕。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几步跑近了,捧起已经被猫抓伤了的鹦鹉送回了笼子里,回过头用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瞪着花猫。

这猫有点通人性,在王俊凯阴沉沉的气势里弓起了背,惨兮兮地喵呜喵呜叫出了声。王俊凯哪儿管猫可不可怜,伸手拎起花猫颈后的软肉,蹬蹬几步脚下生风地朝王源家走去。

王源这时正穿着件宽松的黄色背心在竹席上午睡,小红嘴巴微张着,声音不大地打呼噜,王俊凯毫不客气地把猫扔到了他身上。随着花猫一声惨叫,王源在睡梦里也被吓得一哆嗦,嗖地一下坐起了身子,不过眼前仍旧是迷迷瞪瞪的,没有清醒。

“二花,你咋蹿上床来了?”王源没注意到床边站着的气势汹汹的王俊凯,睡眼惺忪地顺了几下花猫的毛。

“你家二花,差点把我家鸟给吞肚子里了,晓得不?”王俊凯没好气地开了口。

“王......王俊凯?”

王源吃了一惊地回望,他没想到这厮会找上门来,毕竟两个人半个多月也没说上几句话。

“你听没听着?”王俊凯又问了一遍。

“听着了......”王源小声地嘟哝,低头瞪了一眼怀里的花猫,“你敢打隔壁那小鹦鹉的主意,今晚没有鱼干儿吃了听见没?”

花猫可怜巴巴地又应了一声,便缩着脑袋装死了。王源竖着眉毛想了一会儿,觉出了不对,便问:“你把笼子挂得那么高,二花怎么够得着啊?”

“......我......我怎么知道这死猫怎么蹿上去的,”王俊凯想着自己是打死也不能承认忘了锁笼子的,“反正......反正笼子我锁好了,我家鸟不可能自己跑到地上去喂猫......”

王俊凯语无伦次的言语加上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逻辑逗笑了王源,他眉眼乖顺地弯了下来,午后星星点点的阳光揉碎在他大大的一双杏仁眼里,嫩红的唇瓣咧开来,露出两排贝齿。

王俊凯听着这泉水叮咚般的笑声,又因为眼前明晃晃的白色肌肤慌了神。因为坐姿不正,王源上身的背心歪歪斜斜地被蹭到了一边,正露出左胸前一颗小红点。王俊凯眼珠子似乎被那抹红缠住了似的移不开,闭上眼静了半晌的心气儿,还是觉得口干舌燥。

“这事儿没完!”王俊凯不敢看王源的脸,尴尬地盯着对方发梢的一寸阳光,鼻尖哼了一声,趁着耳根泛红前先一步出了屋子。

 

院子的一角种着几株绿薄荷,茎高叶大。年初时种下的,这会儿已经是绿油油的一片,凑近了就是一阵扑鼻的薄荷清香。

王源喜欢薄荷的香气,也喜欢薄荷朝气蓬勃的颜色。薄荷喜阳也喜潮,长在朝阳的墙脚。每天学堂放课后,王源冲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拎着小瓶子给那几株薄荷咕嘟咕嘟地喂水喝。

这几天的天气有些阴,乌云笼着天,薄荷散发的香气自然没有平时的浓烈,叶子也不比往日的绿了。王源的心情不太好,给薄荷浇水的时候眉梢垂着,脸色有些沉。

王俊凯在这时背着包进了院子,瞅见王源的那一秒便生硬地躲闪开目光。他磨蹭着裤角思忖了半晌,硬着头皮梗着脖子走近了,干咳了几声。

“放学了?”王源蔫头巴脑地看了眼王俊凯,声音沉得挤得出水来。

王俊凯没啥眼力价儿,愣是没看出王源的不对,只照着自己的剧本来。

“我家鸟被二花伤得厉害,背上的伤都过了一个礼拜了也没好呢。”

“嗯。”

“你家猫惹的事......你都不觉得抱歉啊,也没点儿表示?”

王俊凯是指望着王源觉得不好意思,陪自己去看望下那鹦鹉,最好两个人能一起照看着它的伤,抹点药喂点食什么的。

但这不过是愣头青单方面的想法,在王源听来就是另一回事了。他本就心情不佳,这下更没有好脸色了。

只见王源手揣到兜里掏出了几块钱,一把塞到了王俊凯手里。

“有表示啊,喏,去吧,给你家鸟买点药。”

王俊凯瞪大了眼,攥着那钱觉得委屈又恼火。少年的心气儿一提,便将那钱扔在了王源脚边。

“我稀罕你几块钱啊,你打发叫花子呢!”

他生着闷气回了家,徒留王源在原地偷偷红了眼睛。

 

王源有些迷恋王俊凯身上的味道,那种莫名香醇的味道。他也觉得奇怪,一个男孩子身上怎么会有体香,何况是王俊凯这种血气方刚的男孩子。

他姑且把自己的这种迷恋叫做喜欢,至于是喜欢王俊凯这个人,还是喜欢王俊凯身上的味道,他说不清。但正是因为这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欢,他才会觉得不甘心又放不下。

凭什么只有自己抓心挠肝地喜欢着,对方却因为一只鸟跟自己斤斤计较,真不公平。虽然窝火得很,王源还是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男儿有泪不轻弹,父母已经在他耳边念过了无数遍。

王俊凯晚饭时就听到母亲念叨这些日子阴沉沉的天气,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米粒也不回话。母亲一边往他碗里夹菜一边说:“唉,你是没瞅见源源今天那副小可怜的模样。天气不好,他养的那几株薄荷的长势也不好咧,估计捱不过这个月了。”

王俊凯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顿,后知后觉地回想起王源浇水时耷拉着的眼尾和沮丧的神色。他懊悔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儿,把筷子一搁,扔下一句“我进趟县里”就一溜烟儿出了家门。

门口停着他刚买的二手自行车,他骑上车轻快地上了路。暮色刚披上身,沿路都有夜露凝在衣角。他脚底生风地越骑越快,走了一整晚的夜路赶到县里,早市刚好开张。挨家挨户地问过去,终于买到了适宜的薄荷种子。也顾不得买份早餐,他又踏上了归程。

那几株薄荷到底没熬到月底,茎叶连带着薄荷根都蔫了下来。王源认命地把几株薄荷连根拔掉,埋进了门口的几抔黄土里。到了第二月月底,之前种薄荷的那块地上竟冒出了绿油油的新芽,长势喜人。适逢七月,阳光争先恐后地洗礼着破土的嫩芽,再加上时不时的降雨,不出几天那新芽就成了形。

王源自然惊异这新长出的一株株薄荷,问了母亲才知道是上个月王俊凯赶了夜路买回的薄荷种子,趁他不在的时候悄悄种下的。想着王俊凯顶着夜色赶去那么远的县城,只为了几颗薄荷种子,王源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暗暗下了决心要悉心照料这几株薄荷。

 

转眼到了年底,王源在九月份升进了王俊凯念的中学,每天放了课,王俊凯都在巷子口等着王源下课,拉着他买上两根糖葫芦,一路走一路吃。

这天放学,王俊凯正倚在巷口的石墙上等王源,脚尖踢着路边的杂草打发时间。路过了几个同年级的学生,瞧见王俊凯,互相耳语了几句便凑了上来。

“王俊凯,你爷爷那辈儿是地主吧?”

王俊凯眼睛都懒得抬起来看那几人一眼:“怎么?”

打头的那人哼了一声:“你小子少得意了,现在上头搞改革,首先就要压一压你们老一辈儿地主家的气焰。”

“给你三秒钟,闭嘴,滚蛋——”王俊凯听罢就站直了身子,因为身高比这几人高出半个头,这会儿正低头睨着他们,眼睛里冒出凶光。

“我就说了,你能拿我怎么样啊,”兴许是想着王俊凯再人高马大,也很难以一敌众,为首那人继续梗着脖子回话,“你爷爷当年估计就是被上头给抓去枪毙了吧?”

王俊凯气得眉毛也竖了起来,正打算抡起胳膊一拳头揍上去,一个布包却飞过来,正中打头那小子的脑袋。

那人骂了一句,转了身问:“他妈的谁敢偷袭我?”

“我这不叫偷袭,叫行侠仗义。”清亮的薄荷音响起来,王俊凯见到来人,眼里却闪过一丝慌乱。

“源源,你先走,别添乱。”

“要你管我?”王源佯怒地瞪了王俊凯一眼,又望向刚刚那小子,“你现在把你刚才放的屁给我吞回去。”

“呵,我当是谁啊,这不天天跟在王俊凯屁股后面的小白脸儿。以后啊,别跟着他混了,跟着哥混吧,有前途。”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作势要搭上王源的肩膀。

王俊凯见状一脚蹬上那人的后背,把他踹倒在地上:“你个兔崽子经过我同意了吗,也敢碰我的人?”

那人被踢倒在地上,狠狠呸了一口,对着站在一边的其他几人说:“你们都站着干嘛,还不动手?”

剩下的几个人方才反应过来,一拥而上地冲上去准备干一架。王俊凯长手长脚,几拳头下来勉强能抵抗住对方,但是人家到底人多势众,肚子上不小心挨了两下。王源一看也急红了眼,冲上来一边唤着小凯一边扯住一个人的衣服往后拽。

王俊凯忍着腹部的疼痛,咬牙说:“你赶紧回家去找人。”

“不行!”王源上手一拳揍上正要回击的那人的鼻子,那人登时流了很多鼻血,捂着鼻子就退开了。

“你看,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打架啊。”王源又瞪了王俊凯一眼,却眼看王俊凯眼神里突然燃起的惶恐。

只听他张嘴说了句:“小心!”,王源就感觉后脑勺一片酥麻,下一瞬就眼前发黑,蹲坐到了地上。

王俊凯咬牙挤出一句脏话,发了疯般地把身前两个人抡到一边,冲上去把那偷袭王源的头头扑倒在地,骑在他身上,对着脸一拳拳揍上去,一拳比一拳狠的挥着,嘴里不间断地嚷着:“我让你动他,我让你动他——”

直打得那人一边流眼泪一边蜷缩着小腿,嘴里不停地求饶。

王源倒抽了口凉气,怕王俊凯把人打死了,喊着:“王俊凯,你别打了!”

王俊凯听到了王源的声音,才惶惶然摆脱了魔怔,慢慢站起身子,对着剩下几个人说:“快滚。”

旁边几个人也被这阵仗吓破了胆,赶紧走上前扶着那头头站起来,灰溜溜地走远了。

而王俊凯站在那儿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神晃动着找不到焦点。王源只能试探性地开口唤他:“小凯?”

王俊凯转过头望向他,眉峰蹙起,目光深深。里面的深意王源却参不透,只看他一步步磨蹭着地面走近,把脖子前的坠子取下来挂在了王源的脖子上:“这琥珀是我妈妈给我求的护身符,送给你。”

王源在套上坠子的一瞬间便被铺天盖地的醇香包围了,原来王俊凯身上那股让他痴迷的香味都来自这颗看似普通的琥珀坠子。

王俊凯没了那坠子,身上只留下了杂糅在一起的汗和洗衣粉的味道。可是,面对着没了香味的王俊凯,他还是忍不住地心跳加速。

“起来吧,我们回家。”王俊凯朝还坐在地面的王源伸出了手。

 

王源的手被王俊凯握在手里,热意沿着相扣的掌心蔓延到脸上。王源闭上眼就闻得到曾经属于王俊凯的近在咫尺的香味,心智都快要迷乱。

“王俊凯。”他小声地唤他。

“怎么了?”

“你为什么帮我种薄荷?”

“就是......怕你难过啊。”

“为什么每天陪我一起回家?”

“怕你孤单吧。”

“那你为什么......把护身符送给我?”

“因为我......怕你受伤。”

“没有别的原因了?”王源回握王俊凯的手心紧了紧。

“......嗯。”

“不是因为喜欢我吗?”

“王源儿。”王俊凯吃惊地止住了步子,牵着对方的手似乎下一秒就要松开。

“你难道不是像我喜欢你一样的,喜欢我吗?”

王源带着肯定的语气发了问,表情上却有一丝的不确定。

王俊凯显然没料到王源会率先鼓起勇气,虽然说话时吐出的每个字、每个音调都在发抖。他心疼得要命,抬起手环绕过王源的腰间,把头埋在对方柔软的发丝里,嗅着彼此的温暖气息。

“我当然。”

“当然喜欢你。”

“不是你喜欢我的那种喜欢。”

“是比你喜欢我多很多的那种喜欢啊。”

 

两个人勾着对方的小指头在土路上走着,天色还没暗下来,疏朗的空中已经吊着几颗星星。王俊凯偏过头用眼角偷看王源,看到他脸上的绒毛在夕阳余晖下被映成了橙红色,心里翻腾出一股股的暖意。喜欢他,就是自然而然的事,也是不由自主的事。能靠近他,能亲近他,就很满足。很凑巧地他也喜欢着自己,就是惊喜。

“我答应你,”王俊凯执起两个人的手,小指相扣,“扣住了,就不放手。”

王源笑得眯起了眼睛,张了嘴倒是心口不一:“就你会贫,肉不肉麻啊。”

“不喜欢吗?”

“不喜欢。”王源佯装不满意地撅起了嘴。

“那好。”

王俊凯倏地撇开王源的手,三步并两步地向前跑远了。王源只愣了片刻就有些咬牙切齿地追上去:“王俊凯你给我站住——谁允许你松手了?!”

 

又过了些时日,终于到了春节。院子里炉灶上依旧咕嘟着烧酒,院角那几株薄荷依旧透着翠绿。花猫的肚子里终于怀上了小猫崽,鹦鹉背上的伤也终于愈合了。

两家的家门口都贴上了烫金的春联。王源练了很长时间的书法,主动请缨,在春联上写下了两列字,笔锋遒劲有力。

“院角新绿薄荷色,烧酒初开琥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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